「女偉哥」CEO一鳴驚人 研發新藥不忘平權

原文刊於《 信報》的「人氣我寫」

幾經波折，有「女偉哥」之稱的Addyi，在8月18日終於獲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（FDA）開綠燈，成為首隻針對女性性慾障礙的認可處方藥，被支持者視為女權一大勝利。對Addyi所屬藥廠Sprout Pharmaceuticals的創辦人兼行政總裁懷特黑德（Cindy Whitehead）而言，帶領一間只有25人的初創公司，完成一眾藥業巨擘視為不可能的壯舉，更以女性高管姿態，在男性雄霸的藥業管理層一鳴驚人，本身也是一大勝利。

女性性慾障礙療藥向被視為永遠不能到手的藥業珍寶，研發Addyi的德國大藥廠寶靈家（Boehringer Ingelheim）2010年申請FDA批准，闖關失敗後舉手投降；「偉哥」生產商輝瑞（Pfizer）及消費日用品公司巨頭寶潔（P&G）等也曾相繼開發，全都知難而退。懷特黑德卻做到了，大概因為她既是藥業高層，也以女性權益捍衞者自居，兩個角色似有還無的矛盾，卻竟然相剋又相生。

大衞能勝歌利亞

43歲的懷特黑德求學時期攻讀商科，早就立志要加入美國藥業巨擘默克（Merck）。這並非因為她對藥業感興趣，純粹因為默克當年被視為工作條件最佳的《財富》500大企業。畢業8個月後，她果然獲取錄，成為默克的銷售代表。不過，大公司人才濟濟，磨練機會有限，懷特黑德4年後轉投規模較小的Dura藥廠（隨後被同業Elan收購），在銷售及市場推廣部扶搖直上，更與丈夫羅伯特（Robert Whitehead）邂逅。

夫婦二人2007年創業，合組藥業公司Slate，專門生產一種睪丸酮植入式膠囊，一度成為泌尿科醫生第二最常處方的睪丸酮療藥，2010年卻遭遇挫折，因為宣傳誇張失實而接獲FDA長達11頁的警告信。

同一年，寶靈家研發4年的Fibanserin（Addyi的學名）闖關失敗，決定終止計劃。研究人員不想放棄，在性醫學協會會議上尋找新投資者，遇上了懷特黑德夫婦。負責臨床測試的醫生拍下片段，顯示部分病人本來療效理想，得悉測試終止後表現得非常失望。夫婦倆看後為之動容，思前想後一年，最終決定冒險一博，賣掉有盈利的Slate以籌集資金，花數百萬美元向寶靈家買斷專利，並創立Sprout。

為爭取Addyi發售，夫婦分工合作，羅伯特全力籌錢，懷特黑德則應付FDA申請。她說，經常接觸受「女性性慾障礙」（HSDD）困擾的婦女，對方往往視她為比醫生更能坦率傾訴的對象。當她發現性慾障礙令不少人婚姻破裂而感到自卑後，便覺得為她們取得療藥意義重大，讓Addyi應市也成為她的奮鬥目標。

生意人權 合二為一

2013年，Addyi申請再遭FDA否決，懷特黑德遂改變策略，與婦女組織聯手，把Addyi與男女平等扯上關係，借助民間力量。一場「Even the Score」（平起平坐）運動鬧得沸沸揚揚，處處有Sprout的身影，捐助婦女組織，又出錢聘請顧問及公關公司，製作專業短片，游說議員支持。終於，FDA專家小組今年6月建議給Addyi開綠燈，FDA在8月正式放行。

反對者形容，Addyi效用微又副作用大，5年下來沒有多少新數據支持，卻意外地過關，全因一場精心炮製的婦權運動。懷特黑德不以為然，反倒認為這場運動有助破除社會對女性性功能失調的偏見。她稱：「社會每當談到性事總是過分簡單，男的一概關乎生理，女的一概關乎心理。常言道女人很複雜，其實性也很複雜，對男女來說亦然，我們應該開始談談女性性事的生理層面，在各種科學新發現協助下，我們已有能力這樣做。」

Addyi市場反應如何，仍拭目以待，但懷特黑德夫婦這次孤注一擲已帶來豐厚回報。Addyi批准上市後兩天，Sprout獲加拿大藥廠Valeant收購，作價10億美元，意味包括懷特黑德夫婦在內、當初出資1億美元支持Sprout的股東，得到9倍回報。在這個賺大錢有回報的時刻，懷特黑德仍不忘從女性權益角度來看這宗收購，認為把Addyi交託一間大藥廠，對潛在用家有好處，因為售價或會更便宜，讓更多女性得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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